美女让蛇吃自己的肉-被村民性侵,亲姐扯掉遮羞布的《玉秀》,揭开国人虚伪的贞操文化

2023-09-24 11:31 来源:爱美欣 浏览量:

“死亡的可怕在死到临头。

玉秀早已经是浑身哆嗦了,就希望后面有一个人,推自己一把。她在水里站了半天,所有的勇气也几乎用完了,倒回到岸上。绝望了。

比生绝望的当然是死,可比死更绝望的却又是生。”


王家庄的人们对支书王连方的儿女有一个基本的看法:

玉米懂事,是老大的样子,玉穗憨,玉英乖,玉叶犟,玉苗嘎,玉秧甜,而玉秀呢,毫无疑问是一个狐狸精。

作为王家七姐妹中的老三,玉秀天生生得漂亮,像个美女蛇,蛇信子一吐一吐的,走到哪里腰肢就不声不响地扭到哪里。

书中对她是这样描写的:大家扎两条辫子,她也扎两条辫子,却偏要在鬓角那儿分出一缕,缠在指头上一方,一缕头发就一圈一圈地绕着耳边,虽说小小一缕,却特别招眼,骚得很。

王连方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然而却喜欢玉秀。因为玉秀招人喜欢,长得漂亮且伶牙俐齿。

仰仗着父亲的偏爱,玉秀敢于和众多姐妹作对,不仅欺负小的,敢于反抗大姐玉米。

玉秀知道自己长得美,也极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优势,在犯错的时候只要自己撒撒娇,总能得到父亲的庇护。

如果美是一种福分,那玉秀的福分是很短暂的。

在身为支书的父亲失权后,玉秀的美就成了祸患,是她身为女人的灾难。


王连方为什么倒台?

因为他总是以权谋色,专喜淫人妻。

在他担任村支书二十年间,几乎睡遍了全村的女人。

起初村里人敢怒不敢言,对他们一家保持着敬畏。而在王连方睡军嫂的事情被抓现行后,他随即被双开除,王家处境也大不如前。

王家倒了,村里人的报复也来了。

事发那晚,玉秀只想卡个电影,本想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可还是出了意外。

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把她强拉到了一个烂草堆里:

四周突然又混乱了,一个女人压低了声音,厉声说:“不要乱,一个一个的,一个一个的!”玉秀听出来了,有点像财广家的,只是不能确定。虽说还是个姑娘家,玉秀已经透彻地觉察到下身的危险性了。

玉秀像极了身下的烂稻草,被人肆意的蹂躏。

漆黑的夜色中,她被玉米搀着回家,同时被搀回家的,还有玉叶。玉叶到底还小,哭了几声,说了几声疼,擦洗干净也就睡了。

可十七岁的玉秀却知道,自己以后在村子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玉秀整整在床上躺了四天,哭的眼睛全肿了,不吃,不喝,一个又一个的噩梦。最终还是在大姐玉米的鼓励下吃了点东西,走出了家门。


玉米给玉秀塞了一把剪刀,让她把辫子剪了。

玉米说:“留着做什么?要不是你妖里妖气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不那么招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传统文化里,没人庇护,又无力自保的世界,女人的美,就是原罪。

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大姐成了玉秀的保护伞,她拉着玉玉秀就往天井外面走,并告诉她:“谁敢嚼蛆,我铰烂他的舌头!”

然而,在大姐玉米结婚后,就再也没人保护玉秀了。


家里遭遇重重变故后,作为长姐的玉米更加确定,过日子要有权。

她不惜一切嫁给一个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作为填房,只因为男人手中有权。

玉米风风光光的出嫁了,玉米的喜船就在石码头上。玉秀没有去送她,说到底还是害怕。恨归恨,玉秀还是希望玉米不要离开王家庄。离开了玉米这只虎,玉秀这一条小狐狸什么也不是了。

离开了玉米,玉秀就再也没有胆量站在人缝里看热闹了,因为她怕。

以前活得有多招摇,现在就活得有多小心翼翼。

然而真正击垮玉秀的,是二姐玉穗的那句““尿壶”。

真正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

受到侮辱之后,玉秀知道,很多人看不起自己了,但她却无法相信,连自家姐妹都看轻了她。

起因是玉米留在家里的那件春秋衫。

玉秀嫌玉穗二五兮兮的,把好端端的一件衣裳都给糟蹋了,让玉穗把衣服脱了。

玉穗深知自己抢不过玉秀,只得被迫脱下,在衣服上踩了几脚,还随口骂了一句:

给你!神气个屁!多少男人上过了!——尿壶!茅缸!

玉穗此言一出,立马在王家庄传开了。

自此,玉秀在王家庄一点脸面都没有了,这不是别人说的,可是嫡亲的姊妹当着大伙儿的面亲口说的,怨不得人家。尿壶,还有茅缸,已经成了玉秀的两个绰号。

“绰号不是你的名字,却集中了你最致命的短处,疼出,一出口就能剥你的皮。”

村里的无知小儿竟当成儿歌童谣,唱到:哐哐哐,王尿壶!哐哐哐,王茅缸!

它无情地揭示着玉秀所历经的一切,让她仿佛再次被人扒光了身子受人凌辱,无处可躲。

在村民刀光剑影的流言中,玉秀被迫离开了王家庄。

玉秀去了断桥镇,投靠了大姐玉米。

为了能在玉米家留下,玉秀收起了自己桀骜不驯的性子,低三下四的做起了各种家务。

不过玉秀很快就发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不是大姐玉米,而是姐夫郭家兴,甚至可能是郭家兴的女儿郭巧巧。

别看玉米在王家庄的时候人五人六的,到了这个家里,玉米其实什么都不是。

所以说,要想留下,必定先要把郭家父女伺候好。只要他们能容得下,玉米想赶也赶不走的。

而玉秀对郭巧巧的讨好,让玉米极为不满。因为作为后妈的玉米和郭巧巧极为不对付,可偏偏玉秀却讨到了郭巧巧的另眼相待。

对此,玉秀的想法很直接:

只要下得了狠心作践自己,再配上一脸的下作样,不会有问题的。虽说在郭巧巧的面前作践自己,玉秀多少有些不甘,不过转念一想,玉秀对自己说,又有什么不甘心的?你本来就是一个下作的烂货。

玉秀的“付出”还是有了回报,她总算在郭家住下了。

在新的环境,没人知道玉秀的过去。

没事的时候,玉秀就会串到机关的会计室里。一来二去,和会计室的唐会计打得热乎,一口一个“小唐阿姨”,其实是为了跟唐会计学算账。

起初玉秀很好学,小唐也很认真的教。但时间一长,玉秀就发现小唐的目的不止于此。

小唐的算盘是想撮合儿子高伟和玉秀。

小唐有意无意地向玉秀暗示自己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高伟,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就太好了。有一次,小唐终于逮住机会,向玉秀挑明,把她带到家里去了。

那天,小唐借故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玉秀和高伟,除了蒸汽机,四处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道怎么弄的,突然想起大草垛旁边混乱的喘息声,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玉秀猛地跳起来,伸出胳膊,脱口说:“别过来!别过来!”然后下意识地跑出去,不断地捶着墙,不要命地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玉秀的反常吓坏了腼腆的高伟,也让没走多远的小唐很是诧异。

高伟怔怔地望着他的母亲,好半天才说:“我没有。”是那种强烈的申辩。

高伟极其惭愧地说:“我没有碰她。”

小唐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那个胆子行不轨之事,玉秀的反应只有一种可能。

明白其中缘由后,小唐随即换了副嘴脸说:“别理她!我早看出来了,这丫头有癔症!——农村户口,还到我家里来假正经!”


身体的“不完整”,成了玉秀摆脱不心里阴影。

她挣扎在黎明之前,感觉暗无天日。

玉秀恨透了自己,可这一切明明都不是她的错。

好好的一条路硬是让自己走死了,连算盘也学不成了。

就这样,玉秀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了一段时间,直到郭家兴的儿子郭左回来。

按理说,玉秀应该是郭左的小姨子,但二人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中,竟然暗生情愫。

尽管两人表现的很为克制,还是被玉米察觉到了。

为了不丢郭家的脸面,曾经扬言保护玉秀的大姐,亲自扯掉了玉秀的遮羞布。

她把玉米被糟蹋的实事告诉了郭左。

“玉秀呢,被人欺负过的,七八个男将,就在今年的春上。”

得知这一切的郭左越想越痛心,而后是愤怒、嫉妒和不甘。可耻的是,就是在当天的夜里促动了想睡玉秀的那份心的,反正七八斤了,多自己一个也不算多。

本以为郭左是玉秀的救赎,反而是她更深的深渊。

临走的那天下午,郭左把玉秀睡了,没打一声招呼,匆匆离开,留下玉秀一人继续做白日梦。



郭左走后没多久,玉秀怀孕了。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也无法遮掩着“丢人”的事情。

被人凌辱后,玉秀没有想过死,被二姐玉穗扣帽子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死,可如今,玉秀却想死了。

“死不是一条好路,但好歹还是可以称作一条路。说一万句,死终究还是一个去处。”

刚开始想起来的时候玉秀的确有些害怕,可是,怕着怕着,心里头一下子打开了一道门,突然不怕了。

心一旦死了,麻木了,日子反而好过了。

玉秀终于安稳地睡上了。吃得也特别地香。米饭好吃,面条好吃,馒头好吃,花生好吃,萝卜好吃,每一口都好吃,什么都好吃,喝开水都特别地甜。

要不是自己的肚子不留人,玉秀“愿在世上挨,不往土里埋”。

决定投湖自尽那天,湖面上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动静。玉秀来到了水面,伸出右脚,试了一下,一股透骨的严寒一下子钻进了她的骨头缝,传遍了全身。

她在水里站了半天,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倒回到岸上。

绝望了。

比生绝望的当然是死,可比死绝望的却又是生。

故事的最后,玉秀怀孕的事情败露,玉米恳求医生给玉秀做引产,医生却拒绝了。

过了时机,引产太危险。

孩子刚生下来,玉米就打点好了一切,让医生将孩子送人。

病房里,面无血色的玉秀将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声说:“姐,让我看看孩子。”

忍无可忍的玉米,终于歇斯底里地怒吼到:“玉秀,你要点脸吧!”

看着这个嫡亲的妹妹,玉米突然涌起一阵绝望,太伤心了,到底没有忍住,眼泪全下来了。玉米捂上脸,在巴掌的背后咬着牙齿说:“脸都给你丢尽了。”



《玉秀》是作家毕飞宇《玉米》三部曲中的第二部。

他用粗狂又飘逸的文字揭示了特定时期女性命运、人性、权利和欲望的关系;展现了男权文化下女性可悲可叹的一生。

17岁的玉秀,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成了父亲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的受害者。

《玉秀》的故事看完了,我再一次思考中国式“贞操观”的代价。

什么是中国式“贞操观”?

一句话概括: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时至今日,大部分人在对待性侵害这件事的态度上,仍然要求女性“拼死反抗”这样的封建价值观。女性被侮辱后不死,她们的“存在”就成了一种耻辱的证明。

玉秀被凌辱后,活着,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在玉米看来,玉秀的悲剧似乎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不那么“妖”就不会被凌辱,所以她让玉米剪掉了她的发辫。

失去了“清白”,她没了名誉,也没了谈恋爱的资格。

所有人在看到玉秀被凌辱后,就预料到了她后半辈子会遭遇的苦难。

为什么?

因为我们仿佛都默认了,并不觉得突兀。

默认了她受害者的身份,可悲的是,这种身份是大众强加给受害者的。

她好不容易从地狱活着回来,在充满偏见的人间却早就被判了死刑。

于是,玉穗觉得她的可耻的,骂了她是尿壶;曾经喜欢过她的郭左也觉得她是可耻的,多自己一个也不多。

可该感到可耻的到底应该是谁?

当是那个视失贞为不干净的你,视被凌辱就丢脸的你。

因为你这些偏见,无疑都是侵害者的帮凶,而这种偏见甚至比失贞本身更为可怕。如果说性侵害是对女性的第一次伤害,那么固若金汤的“贞操观”无疑就是受害者的循环反复的伤害。

你的每一次带着偏见的凝视,于她们而言都是一次精神上的凌辱。

玉秀命运的最终走向会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但正如玉秀认为的那样,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下作的烂货。这已经反映出她深层的想法,她认同了玉穗的想法,认同大众的想法,认为自己是耻辱的。不洁的。

而这种耻辱感会侵蚀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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