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激战美女-被俘师长讨好陈赓，抢着说：我家是贫农，陈毅在我家住过

作者：爱军

敌人终于被压倒了，四面的战士像潮水一般涌进守敌的核心工事。火焰越烧越大，照耀得如同白昼。烟火熏得难以睁眼，被燃着的弹药响声连天。敌人陷于极度混乱，试图突围的队伍像惊散的羊群一样乱跑，邱行湘像疯子般又跳又叫，接连枪毙了好几个军官，仍然无济于事。他的头部被打伤了，偷偷换上一顶士兵帽子，跟老鼠一样钻进了地下室……

看过电视剧《特赦1959》的朋友对邱行湘应该印象深刻，他是功德林中的蒋军高级战犯之一，改造很积极，还和沈醉一起当上小木匠，由于表现突出，他成为1959年功德林特赦释放的第一批战犯，难能可贵。这是真实的历史。

关于邱行湘，还有一部十分轰动的纪实文学《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书名是杜聿明题写的，作者黄济人，北大的高材生，是一名蒋军将领的后辈。其实，细心的读者看书时能推测出，他是邱行湘的外甥。所以，邱行湘在书中的篇幅较多，也是全书的线索人物。

邱行湘在功德林战犯中，官职应该倒数，他只是一个师长，更多被俘的师长并没有资格进功德林，但邱行湘的军衔是少将，被俘前兼任洛阳警备司令。同时，他既是陈诚的侄女婿，也是蒋氏的亲信，对蒋氏很是忠诚，且在生活细节中效仿蒋氏，被称为“小蒋”。

解放战争之初，邱行湘是陈明仁的部下，在东北曾因坚守四平街，重创民主联军而名声大振，被蒋氏誉为“邱老虎”。1947年11月，他被蒋经国直接选任青年军第206师师长。青年军都是从各地征召的知识青年，大多是大中院校学生，政治和文化素质非常高，也是全美械装备，可称为是蒋军的“无冕主力”。

当时的“邱老虎”，是以残忍暴戾而出名的。他在《保卫洛阳告将士书》中说：“洛阳的安危关系整个战局成败”，迫令士兵“不是成功即是成仁”。战斗开始以后，邱行湘已被打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打电报给蒋氏表功，大吹牛皮说：“我军士气旺盛，迭挫凶锋，斩获甚众……”

蒋氏立即回电打气：“以寡敌众，殊堪嘉奖，希激励三军，坚守阵地，配合外围兵团，聚歼来犯之敌。”随后，蒋家的“太子”、青年军的后台老板蒋经国，也打来同样的电报给他打气。这时的邱行湘还有一股受宠若惊的劲头。

关于洛阳战役，我们看到的大多是从我军视角记述的，本文换个角度，从守军警备司令的视角看下这场大战，资料来源正是后来改造积极的邱行湘。

1948年3月11日晚，风雨交加，经过彻夜激战，我军突进东门，占领瓮城的时候，敌军“各处频催补充弹药，要求增援”，邱行湘慌了手脚，但还进行垂死挣扎。据邱行湘事后供述，当时“我要赵云飞尽一切可能，把突入之敌打出去，把突破口夺回来。我还亲自指挥步炮兵南北夹击，反复挣扎，均未奏效。我又要重炮猛烈射击，继续遮断东门通道，再次发动反扑，但是效果不大。而东门突破口却越撕越大，终于不可收拾。由东门突击的解放军续向东门大街发展，有几处屋顶上发现解放军机枪声，摸不清进城兵力和位置。东门突破，战斗进入城内。3月12日6时，我到东门大街的鼓楼上观察情况，指挥指战。这时败退部队麇集民房内，解放军逐屋争夺，进展迅速……

这天下午14时，解放军各路大军分由西门、南门、北门和东北门突入，像潮水一般席卷全城，横扫顽敌。“蒋军仅保有西北角城墙一个阵地与洛阳中学的核心阵地。城内四处溃下来的蒋军，被压缩到洛阳中学以南几条小街的狭小地区内，乱成一团。”邱行湘感到处境危殆，慌忙向南京告急。蒋氏回电说：“已饬外围兵团兼程驰援，希鼓励三军，坚守阵地……。”

邱行湘在这里苦苦“坚守阵地”，但是“兼程驰援”的“外围兵团”却是姗姗来迟，渺无踪影。直到剩余守军退入城西北角的核心工事，负隅顽抗等待援兵的时候，敌人的媒体还在吹嘘：“洛阳邱师长现有电报，决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气馁，以报党国。”

邱行湘后来说，他的确打过这样的电报欺哄蒋氏。可是，和曾见过的许多蒋军高级军官一样，邱行湘既没有“成功”也没有“成仁”，更没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而是举起鲜血淋淋的双手缴了枪。直至他被解放军押往黄河北岸俘虏营的时候，蒋媒还在发布蒋家王朝“追悼邱师长”的消息，表彰“忠烈”。

此前不久，蒋军特务头子康泽在襄阳被俘前，同蒋氏来往的电报，彼此也是鬼话连篇，相互欺骗。洛阳就擒的邱行湘，和襄阳被俘的康泽，完全是同一丑剧的翻版。蒋氏开“追悼会”，表扬“忠烈”，想借“活死人”以“振奋士气”的手法，也是同样的可笑。

在洛阳和邱行湘一块被俘的，还有敌第206师少将副师长兼第1旅旅长赵云飞、该师少将副参谋长符绍基、少将新闻处长赖钟声(此人是蒋经国的亲信)、少将副旅长曹乐天、鲁一，伪河南省洛阳专员兼少将保安司令刘焕东等以下15000人。

邱行湘也尽其“运输队长”的职责，向我军输送了大批军火物资，仅陈赓兵团第4纵队收到的就有：榴弹炮1门、野炮4门、各种火炮64门、轻重机枪250挺、长短枪3280余支，汽车52辆、电台17部、各种炮弹30余万发，各种子弹60余万发。

邱行湘被活捉的情景是这样的：

最后歼灭敌第206师残部的突击队之一，我军第28团第12连，在炮火掩护下首先向敌发起冲锋。李炳禄是全连第一个冲进去的，遇到敌人的反扑，他用刺刀接连刺死三个敌人。在一个暗堡跟前，他和李连凤、刘金贵冲进去喊了一声“缴枪”，便有50多个敌人驯服地出来站队。他们又冲进了右边的楼房，集合起80多个俘虏。战士们在黑暗里押着大群俘虏到西北角集合，忽然一个黑影从人群中跳出来，疯狂地向外边跑。

王五彬第一个跑步上去，一把抓住。只见他戴着帽子，浑身是土，穿着肥大的士兵服装。经其他俘虏指认，原来，他就是被“青年兵”畏惧如虎的“邱老虎”，往日那种“模范将军”的威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战后，第12连荣获了“生擒敌酋”奖旗。

差不多同时，敌第206师的副参谋长符绍基也被找到了。他和一群军官，躲在地下室里，俯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新从整3师解放过来的战士王恩祥钻进地下室，一把就把他抓了出来。王恩祥问道：“你是谁？”他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是参谋长，不要枪毙我，不要枪毙我呀！”

3月14日，洛阳解放了，邱行湘被活捉了，206师被全歼了！可是，3月15日，媒体又来出丑，竟然厚着脸皮又炮制了一通谣言：“我军坚守核心阵地，寸土必争，屡建奇勋。现我劲旅已抵洛阳，匪处于内攻失利，外受包围，有被歼之命运矣……”

而此时，邱行湘正在洛阳城内第10旅旅部，头上裹着我军给他包缠的绷带，垂首恭立，神气沮丧，边听广播，边接受陈赓将军的赐见。

“你是邱行湘吧！”戴眼镜的解放军军官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黄埔五期的吧。我们是校友呢。我叫陈赓。放下武器，就是朋友！”

这个过去曾经威风一时的“邱老虎”，木然地坐在那里，听到陈赓先报校友，放松了许多，脸上却露出惭愧的表情。为要讨好陈将军，镇定以后先抢着说：“我家里是贫农，陈毅将军在我家里住过。”陈赓严肃地说：“你的家庭成分是不错，可是你自己走错了路，背叛了人民！”

陈赓阐述了我军的俘虏政策以后，对他们说：“这次战斗你们打得很苦，死伤很重。我们本来不需要使用这样大量的炮火，但因你们顽固死守，我们又想早些解决战斗，想使洛阳人民快些获得安定生活，不得不把这样猛烈的炮火加在你们身上。你们凭着洛阳工事的坚固复杂，以为足以抵挡我们，但是，你们错误估计了我军的强大威力。”

对于蒋氏驱使无数青年学生充当炮灰的罪恶行为，陈赓将军怒斥邱行湘说：“你们太残忍了，把这样多纯洁无辜的青年学生，用无耻的手段骗来当炮灰，用特务统治和麻醉欺骗把他们变成你们的‘党卫军’，这是一种戕害中国青年的滔天罪行。我为在这次战役中献出生命的青年学生，表示万分惋惜，但你们毁灭的命运是必然的。”

以后，邱行湘曾多次讲到他在核心工事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直至最后彻底覆灭的经过，包括在功德林写的回忆报告。

“……3月13日，解放军多次猛攻，把各方面溃下来的蒋军，扫荡歼灭于核心阵地以南地区。蒋军内部已混乱不堪，垮下来的纷纷向城西北角逃窜，遭到核心阵地守军的射击，打死打伤不少。在战斗中，赵云飞被俘，盛钟岳丢掉部队，化装藏于民家。至此，洛阳主力已被歼灭，只剩下西北城墙角一个多团的兵力。

“解放军紧接着向核心阵地猛攻，杀声震天，战斗空前剧烈。我万分焦虑，但仍决心顽抗到底，连电蒋氏请外围蒋军兼程驰援，并请加派空军助战。最后时刻我仍向蒋氏狂妄表示：‘虽战至一兵一卒，决坚守到底，以报党国。’但连日阴雨，气候恶劣，蒋机很少活动，援军更无消息。我仍以为解放军久攻不下，势将撤退，只要守住核心阵地，就可以打出第二个四平街来。因此，在13日下午，再次调整洛阳中学以南的阵地，继续抵抗。为鼓励士气，对空联络，我令将蒋军国旗挂在大楼屋顶上。

“3月14日晨，战况沉寂。我爬上设在三楼顶的观测所进行侦察，看到解放军将洛阳仓库的物资外运。判断解放军主力可能西撤。但核心工事仍处在层层包围中。我又判断解放军因地面攻坚伤亡太大，也可能进行坑道爆破攻击。

“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下午2时左右，核心阵地突然遭到各种火炮的轰击。愈打愈密，愈打愈猛，炮弹像急雨般倾泻在纵横不过百米的地区。两小时后，炮击更剧。工事打塌了，五座大楼都燃起熊熊之火，砖石乱飞，硝烟弥漫。南面两座高楼首先倒塌，据守的总预备队无以容身，到处乱钻。院子里的吉普车，也炸得满身窟窿。我这才知道，共军毫不吝惜的炮弹都是刚刚从我的弹药库中搬出去的。

“眼看伤亡越来越多，第4团代团长朱飞当场被击毙，我的头部也被弹片炸伤。核心阵地的预备队，几乎全部葬身火海。官兵都吓得呆若木鸡，谁也不敢露头。新闻处长赖钟声脸色惨白，无处藏身，最后钻进地下室电报房。他是蒋太子的亲信，平时常引用‘太子’的‘名言’：‘就是打到喜马拉雅山，也要和共产党斗争到底！’但当洛阳告急时，他的怨言比谁都多……。

“高悬在北面大楼屋顶上的旗子，在漫天的烟火中倒下了，象征了我们覆亡的命运！40分钟猛烈炮击后，解放军从东、南、北三路向核心阵地突击。虽然已是夜间，但火光烛天，如同白昼。残余蒋军利用阵地内地堡顽抗，无奈解放军势如潮涌，堵不胜堵。看到南面的大楼即将倒塌，我只好转移到核心阵地的西南角地堡内，继续挣扎。刘宏远副旅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进核心阵地，和我一同指挥战斗。

“大势已去，残余蒋军一个个从乌龟壳里被捉了出来，事实上抵抗已经无效了。但当我听到郾师的洛河边上传来紧密的枪炮声，又如同注射了强心剂，幻想援军已到，转身又跳进外壕，逃入坑道，并指挥坑道里的蒋军堵住东西两头的坑道口，心想哪怕多坚持一分钟也是好的。我下令师部，向守核心阵地的第一团第一营和师直属军士队悬赏千万元，并先发一半，许诺援军解围后再发一半。

“这时，解放军用哨音指挥战斗，听的真切，联络非常确实。深夜24时左右，坑道的东口继被解放军突破。我终于从黑暗的坑道里被活捉了出来。

“后来听说，14日傍晚，蒋氏曾派南阳守将王凌云乘一架飞机来洛阳，想救我出去，飞至中途，因地面焰火猛烈，情况不明，又折回了南阳。

“3月15日上午，受到陈将军的召询。他以既严肃又宽大的态度对待我，并且微笑着和我握手，使我当时惊慌疑惧的心情逐渐安定了下来。他问我：‘解放军从哪个城门首先突进？’‘你们的情报从哪里得来？’我作了答复。他又问我的家庭情况，最后告诉我，要被带到解放区的后方去，并吩咐随员准备几十盒猪肉罐头供邱师长路上食用。

“事后从家信中得知，就在我以一个战俘的身份进入解放区后，南京还派人索取照片，准备为我开追悼会来表彰‘忠烈’，振奋士气，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1959年，被关押10年的邱行湘在北京功德林被特赦释放。

当他回到江苏溧阳家乡的时候，发现自己之前的一些农田因为政策已被收走，自己的母亲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冲进屋中看到了年迈的母亲，他诉说着自己的无能，没有多回来孝敬父母。母亲抱住儿子说：“没事，老妈好得很。”

回到家之后的邱行湘看到老母亲之后，就打算留在家乡工作，他通过当地找到了一个鞋厂，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再后来被选为江苏的一个文史专员。

邱行湘只有一个孩子，是跟陈诚的侄女生的，蒋家王朝崩溃后，他的妻子和儿子也跟随蒋军逃到了台岛。有一次，组织上向他了解他儿子和妻子的情况，他说：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的状况，但我希望他们活着就行。

当年负责攻打洛阳东门的张明所在的营，在战斗胜利后被上级授予“洛阳营”，张明被评为全国战斗英雄。有趣的是，后来张明和邱行湘同住南京，两家相距不远，二人携带子女常相互拜访，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在总统官邸。

提起老部下，邱行湘关心地询问：“不知206师的人后来怎么样，听说不少人还去了朝鲜，他们在那里的表现如何？”

张明夸赞说：“青年军的军事素质不错，俘虏改造过来很快就能上前线杀敌。他们在淮海、渡江、上海战役等战斗中，表现英勇顽强，涌现出不少战斗英雄，许多人还提了干部，最高当到营长，还有的牺牲在朝鲜战场，成了中朝人民歌颂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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