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者同盟(理论周刊·学习头条丨马克思的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2月22日，湖南日报《理论周刊》刊发了文选德先生《马克思的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及其当代价值》一文的第一、二部分，在社科理论界产生了一定反响。今天，本报继续刊发《马克思的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及其当代价值》的第三、四部分，敬请关注。 ——编者

文选德

联合体思想是共同体思想的升华

在马克思的著作中，共同体思想与联合体思想内在相连、密不可分，从一定意义上说，马克思笔下的联合体就是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因此，共同体思想必然发展为联合体思想，联合体思想是共同体思想的升华。

马克思在1843年夏天写完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虽然只用了共同体概念而没有使用联合体概念，但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揭示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而在1843年9、10月写成的《关于犹太人问题》一文中，马克思希望“一切解放，是把人的世界和关系，还原为人自己”。还说：“只当现实的个人，把抽象的国家公民资格收回，而在他的实际生活中，在他的个人劳动中，在他的个人关系中，变成了‘类族体’，只当人已把他的原有的力量，认识为和组织成社会的力量，故而社会的力量不再以政治力量的形态而与人分离，只在这个时候才完成了人的解放。”意思是要解放一切个人，使之能使自己自由发展。而这里的“类族体”超越了共同体思想而近似“联合体”的雏形。

1844年4月至8月，马克思写完了《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这部手稿中，马克思试图概述科学共产主义的理论体系及其组成部分，并试图开始用辩证唯物主义观点研究资本主义制度，批判私有制度和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并摆脱黑格尔“异化”的思辩性和费尔巴哈“异化”思想的抽象化。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重新概括了“异化”概念，把“异化”概念同资本主义私有制联系起来，用异化分析劳动与资本的关系，提出结束人的相互异化，消灭异化劳动，就必须废除私有财产，“而要消灭现实的私有财产，则必须有现实的共产主义行动”。在这部手稿中，马克思还利用自己广博的知识，科学地指出：“共产主义是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也就是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彻底的、自觉的、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丰富成果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本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本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在这里，马克思借用费尔巴哈的术语来表述自己辩证唯物主义的共产主义观点，这种观点提供了“历史之谜的解答，或者说，也就是从建立私有制之上的社会的客观矛盾的发展中得出的共产主义必然要实现的结论”。而在1845年春，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布鲁塞尔相聚，很快合作撰写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次具体地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原理即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物质资料的生产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同时，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还用“论战性的表述”，分析人类社会发展的各种经济形态，揭示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说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社会变革的根据。紧接着在1847年初，马克思又用法文写成了《哲学的贫困》一书，对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对古典政治经济学、庸俗政治经济学和空想社会主义做了概括性的科学分析与尖锐批判，第一次科学阐述了劳动决定价值的观点，揭示了剩余价值的来源。

之后，马克思完成了他的“两个伟大发现”，即“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应该说，这“两大发现”是马克思关于“联合体”思想的基石、桥梁和纽带。“唯物史观”的发现，深刻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说明“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也就是说，只有从社会的经济基础出发，才能科学地说明和揭示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而无产阶级只有通过一系列发展阶段，采用各种不同的手段和方法，使自己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取民主自由，发展生产力，消灭私有制，才能最后解放自己。这就是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初心”和“历史使命”。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则深刻地揭示了“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它所产生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特殊的运动规律”，第一次说明了人类劳动在人类文明进程中的意义；第一次揭开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剥削秘密；第一次指明了剥夺者被剥夺的必然趋势。作为劳动者，其“初心”是要获得劳动的权利、休息的权利、公平享受劳动成果的权利。而作为共产党人，就要消灭剥削、消灭压迫、消灭阶级，为劳动者阶级的彻底解放而不懈奋斗。正是由于“两个伟大发现”，加上“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斗争是他得心应手的事情”，所以马克思向全世界宣言：“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马克思的“两大发现”为消灭私有制、消灭剥削和压迫找到了方向、道路和力量，为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和人类美好社会即自由人的联合体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

在社会主义思想史上，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两个概念有时是通用的，而有时又是有严格区分的。事实上，社会主义学说从来就不是只有一家。在科学社会主义产生之前，社会主义学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流派。19世纪二三十年代，在马克思主义队伍中，社会主义甚至代替了共产主义。直到《共产党宣言》发表之前，在马克思的著作中，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两个词是通用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到了改组正义者同盟、建立共产主义者同盟时，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流派诸如封建的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粉墨登场，社会主义概念已经面目全非，马克思恩格斯才严格地区分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可以从恩格斯起草的《共产主义原理》、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起草的《共产党宣言》的名称中得到佐证。

1847年10月至11月，恩格斯接受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委托，凭着他在广泛社会实践中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刻了解和剖析，凭着他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英法空想社会主义学说以及德国古典哲学的深入研究批判，凭着他在革命实践和学习研究中获得的已经成熟且十分丰富的广博的科学知识，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采用“问答式”的形式，很快完成了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有着理论基石作用的《共产主义原理》，科学地回答了当时社会上急需回答的25个现实问题。其中在回答第20个问题，即彻底废除私有制以后，将产生什么结果时，恩格斯对未来社会进行了设想。他说：“由社会群体成员组成的共同联合体来共同而有计划地尽量利用生产力，把生产发展到能够满足所有成员的需要；消灭牺牲一些人的利益来满足另一些人的需要的情况，彻底消灭阶级和阶级对立；通过消除旧的分工，进行生产教育，变换工种，共同享受大家创造出来的福利，以及城乡的融合，使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能得到全面的发展；这一切都将是废除私有制的最主要的结果。”恩格斯在这里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做了严格区分，称“共产主义原理”而不叫“社会主义原理”，由此我们看到了高级的共产主义社会“联合体”的美好愿景。

1847年11月底到12月初，共产主义者同盟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委托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一篇可供发表的纲领。马克思和恩格斯坚持《共产主义原理》中阐明的基本原理，于1847年12月至1848年1月，共同完成起草纲领的任务。为了表示同当时五花八门的社会主义相区分，马克思和恩格斯特别用“共产主义”来命名和规范自己的学说，将纲领署名为《共产党宣言》，并在《共产党宣言》中专列一章揭露和批判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的本质。在《共产党宣言》这篇光辉著作中，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臻于完全成熟的“联合体”思想概念：“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应该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的“联合体”，就是自古以来人类梦寐以求的“天下大同”，也就是人类的最高理想即马克思作为“他毕生的使命”的“解放事业”的共产主义社会。

努力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共同体特别是关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充分体现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历史自觉、理论自觉和实践自觉。我们要以马克思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为指导，深入领会习近平总书记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伟大进程。

人类命运共同体，原本旨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的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的共同发展。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需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以大国担当的勇气和胆识，着眼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着眼当代中国发展的新要求，在国内外多种场合反复强调，“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我们要继承和弘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017年1月18日，习近平主席还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了《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旨演讲。2022年11月2日至3日，联合国大会裁军与国际安全委员会先后表决通过的《防止外空军备竞赛的进一步切实措施》《不首先在外空放置武器》《从国际安全角度看信息和电信领域的发展》等三项决议中，均写入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连续六年被写入联大决议。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和科学建构，与马克思的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一脉相承，是马克思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的中国化时代化，是对马克思共同体和联合体思想的创新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个科学完整、内涵丰富、意义深远的理念，其核心是“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时至今日，这个理念正在变成世界爱好和平人士最为热门的“国际词句”之一，成为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中国方案”，成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强大思想理论武器。

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创造美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作者系中共湖南省委原副书记）